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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,
赵安没想到，江瑶做了两个月保姆会抛弃这个家，抛弃他和孩子。
周三下午，赵安系着围裙挽起袖子，在厨房做红烧排骨。排骨焯好，小料爆香，刚把排骨倒进小料里翻炒，“砰！”关门声从身后传来，是江瑶。
“回来了！洗手准备吃饭！今天专门做了红烧排骨犒劳你！”赵安往锅里倒热水，热水漫过排骨后继续翻炒。
“赵安，我不爱你了，咱们离婚吧。”江瑶语气轻松，像随手丢个不起眼的垃圾。
说完江瑶转身出门。她只是通知，赵安的反应不用考虑。
不爱他了？离婚？江瑶语气太随意，赵安继续翻排骨，一时没转过弯。
宕机半天回过神儿，锅铲咣当掉到地上顾不得捡。
赵安慌忙转身找江瑶，围裙没脱就追着跑下楼。
2,
咚咚咚大喘气跑到一楼，气还没喘匀就见单元楼门外，江瑶小鸟依人缩在一个男人怀里。
江瑶出轨了？赵安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，压着愤怒三步赶两步冲上前！
可随着走近，愤怒化为惊疑。
“你就为他和我离婚？别逗了，你图什么呀！”
赵安惊掉下巴！江瑶的出轨对象竟然是个大爷！这大爷满脖褶子跟树皮似的，老年斑像苍蝇拍扁粘在脸上，能比江瑶大30岁吧！
“我爱她，她爱我，这还不够吗？”江瑶没吭声，大爷倒先忍不住插嘴。
“大爷你搁哪儿冒出来的？”
“我是小瑶雇主。”
“你不觉得你们年龄差太多了吗？根本不合适！”
“年龄差大怎么了？有爱就能在一起！”
“就是！”江瑶挽着大爷胳膊附和：“只要两情相悦，年龄根本不是问题。”
两人一唱一和，把赵安三观震碎在地。是他落伍了？大家思想这么开放？老少恋都不是稀奇事儿了？
赵安还想说什么，可突然，儿子在屋里哭叫。
赵安这才想起跑的匆忙，家里火没关！急忙奔回家，屋里全是焦味，呛的人喘不过气。两步跑进厨房关火、开窗，来不及处理烧焦的排骨，就又喘着粗气跑下楼。
江瑶和老大爷早没影了。日落西头，只他一人影子拉的格外长……
3,
等赵安找到大爷小区，太阳已经挂在东边了。大清早，登记老半天才被保安放进来，别墅区就是事儿多！赵安骂咧。
按从江瑶保姆公司打听来的地址找到大爷家门口，上去就怼着大门一阵猛拍。
“江瑶，我知道你在，快开门！”
结婚六年，儿子都要上幼儿园了，江瑶怎么会、怎么能、怎么忍心不负责的出轨？出轨对象还是个半边身子入土的大爷！
“江瑶！有本事出轨你有本事开门啊！别以为把我关在外面就万事大吉了！”赵安在门外狂吠。
“啪嗒”，门终于开了。
“烦不烦！都说离婚离婚，你怎么还纠缠不清！”江瑶头未伸出骂声先到。
“我纠缠不清？是你纠缠不清吧！结婚好好的突然跟个大爷出轨！那人年纪都能当你爸了！你说你图啥？”赵安声音被怒火烧的沙哑。
江瑶白眼翻到天上，“我为啥出轨你真不知道？”
“知道大爷是谁吗？人退休前可是至善路那家服装厂厂长，那厂子规模不用多说吧？能有七八万工人！”
“你说我看上他什么？看上他能让我穿想要的衣服，他能让我住舒服的别墅，他能让我不用低声下气给别人当保姆，披头散发像个寡妇！”
“不说别的，就这别墅，知道多大吗？300平！刚才我为什么开门晚？因为从卧室走到门口就要这么久，贼累！”
“你再看你那小破屋，30平不到，转个身都怕磕着碰着，墙上漆还掉的黑一块儿白一块儿的，我看蹲牢都比那差不了多少……”
江瑶滔滔说个不停，赵安脸气的胀红。合着就因为他穷呗！穷就是他拴不住她的原罪？穷就活该被背叛？
是，他是穷。可两人相依为命苦过的日子，长跑六年磨出的感情，这些不比钱珍贵？
当年最落魄的时候不还在10块钱一晚的过道住了好几个月？那时候5平过道可还分层住呢！他们挤在窄窄的上层，每天还要担心隔板撑不住，掉下去砸到别人。现在的30平小屋是不精致，但难道不比那时候强？他们的生活难道不在慢慢变好？
赵安有一万句话想反驳，但话到嘴边却被江瑶满脸嘲讽堵得咽回肚子。江瑶白眼翻到天上，鼻孔哼哼出气，脸上堆满不耐，在说你是垃圾。
江瑶不想和他耗下去了！见识过凤凰住的梧桐有多气派，她就再也不甘住在小小的麻雀巢了！
“别说了！别说了！离婚吧，离婚！”这桩婚姻被钱打败了，毫无悬念。
他就像跳梁小丑，自以为真情可贵两人都应坚守，却不知江瑶眼里只有钱，真情压根是个笑话！
4,
可难道他就这么轻易退出，成全这对狗男女？
不行！不行！他咽不下这口气！
赵安梗着脖子：“离婚可以，但你这是婚内出轨，你得给我分手费！”
江瑶瞪大眼睛，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。
“呵，赵安你穷疯了吗？一个大男人找我一个女人要钱？还是不是男人啊！这些年我跟你过的什么日子你不知道？跟我要钱？要点儿脸行不？”
“就一万，你给我咱们就一刀两断！”赵安撕破脸皮，咬口不放。
江瑶只是讥笑，在看笑话。
“你要不给我就告你！”看不惯江瑶这副嘲讽嘴脸，赵安憋出最后一张底牌。
“行啊赵安，长本事了，都会威胁人了！”江瑶这才收起讥笑，声音包着火。
“一万，你也就值这么点儿了！过两天给你，咱们就桥归桥路归路，永不相见！”咬牙说完这句，江瑶直接把门摔上。
门关上那刻，赵安瞬间脱力。刚才全凭愤怒撑起口气，现在过了那个劲儿，酸意直往眼上冒。
他们结婚六年，也曾一起4点早起揉面、炖肉、摆小摊；也曾一起坐在街头靠两个馒头囫囵撑过午饭。他知道这些日子苦，对不起江瑶，可他一直相信苦尽甘来，只要一直走，总有一天能熬出头！
可江瑶毫不犹豫放弃了，放弃了他一直坚守的感情。她用最随意的态度将他最珍视的宝物摔成粉碎，像随手丢掉垃圾，没有一丝悔意！
他所谓的真情不过是感动自己，在江瑶眼里根本一文不值！自嘲的动动嘴角，心力交瘁。
5,
周六早上，江瑶来了。在和他离婚这件事上迫不及待，一天都不想拖延！
开门看见她那刻，赵安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，只能死死抓住最后一丝尊严。
阳光挤进一页纸大的窗口，只照亮半隅楼道。江瑶钉着他，不说话。
空气莫名焦灼，含着刺。赵安浑身不自在，拼命往衣服裹的无力随汗流了出来。
“你没发现门口蝇子到处飞？我走了你果然就变废！”江瑶终于开口，复制粘贴的讽刺。
赵安这才发现，之前烧焦的排骨还丢在门口没心思处理，天太热，没焦的部分已经臭了，不停往外漫蝇子。
“只是忘了！跟你没关系！赶紧把钱给我走人！”赵安红着脸咆哮，用愤怒掩饰拉垮。
“呵，瞧你那怂样！行吧行吧，看你这么可怜，我就给你最后一个机会。3万，只要给我3万，我就不和你离婚。”江瑶一副施舍口吻，鼻孔朝天。
赵安懵了。
3万？不离婚？江瑶这态度几个意思？
认定他会觍着脸低声下气，捧上钱感谢她回心转意？凭什么？
“你想屁吃？就你这态度，倒贴我一万也不要！滚！”
江瑶瞳孔放大：“……你确定？”
“确定！当然确定！你以为你谁呀！”赵安说完这句就重重把门甩上，不想再看江瑶的嘴脸。
……
靠在门上大喘气，后背发凉，冷静。耳边传来高跟鞋和地面的清脆撞击。怒火褪去，赵安突然后悔。
他是不是太意气用事了？3万换回自己的妻子、儿子的母亲，好像是桩稳赚不赔的买卖？怎么能只因江瑶的态度就火气上头？
6，
赵安正天人交战，背后忽地笃笃笃传来敲门声。江瑶又回来啦？他要挽回吗？赵安犹犹豫豫开个门缝。
不是江瑶，是隔壁李婶儿。
“小赵啊，我见江瑶回来了，你不会……又和她在一起了吧？”李婶儿满脸恨铁不成钢。
“没有没有，李婶儿你就放心吧！”赵安无奈。
李婶儿之前就总和他说江瑶不是好女人，那天撞见他和江瑶、大爷争吵，当晚就劝他干脆离婚。
“没有就好！江瑶那女人可不能要！昨儿老张还说撞见她跟男友闹掰了呢！”
“李婶儿你说啥？江瑶跟那大爷分手了？”
“对呀，你不知道？那人儿子一开始就极力反对，说江瑶只是贪钱；那人死活不信，非要和江瑶结婚！”
“前两天她本性暴露，找那人要几千块钱，那人不给，江瑶闹的厉害，那人这才把她甩了。你说那人是不是瞎，怎么好死不死就看准江瑶续弦？可好，撞了南墙终于悟了。人咋那么能作死呢！真是……”
……
赵安有苦说不出，脸上扭出僵硬的陪笑，他也是瞎了眼看上江瑶，被她耍得团团转的蠢货一枚！
所以他找江瑶要分手费，她转头就去求大爷出？大爷发现她有问题甩了她，她扭身还想回到他的怀抱？还要他掏钱？
她脸皮是城墙做的吗！赵安被江瑶的蜜汁操作恶心到了，刚才直接让她滚真是太便宜她了！
“小赵我先走了，你赶紧把这垃圾扔了吧，蝇子都飞出来了！”李婶儿吃完瓜笑的乐呵，摆摆手回隔壁屋去了。
赵安尬笑挥挥手。看看门口蝇子乱飞的排骨，确实该处理一下了。吐出口气，捂住嘴鼻，提起袋子，急匆匆跑到楼下垃圾堆丢掉。
回到楼上，拿蝇拍忙活十几分钟把蝇子灭空，又洒了些花露水清新空气。
等到彻底搞完，虽然劳神，但屋子恢复清爽，确实让人舒服。
这么想着，赵安眼睛一亮，某个关窍突然疏通，这些天的烦闷有了出口！
其实和江瑶离婚不值得烦心，从她出轨那刻起，这桩婚姻就再没出路。
就像那锅排骨，无论烧焦前多么让人食指大动，烧焦后就只能是一坨垃圾。放着不丢掉，就会腐烂、发臭、生虫、窝心。
感情亦然。破碎的关系不利落斩断，就会萦萦绕绕一直纠缠。
干净分开，一开始确实辛苦难受。但那不是深爱、更不是后悔，只是放不下对幸福的可笑幻想，仅此而已。
他以为江瑶的离开让家不完整，但其实她只是不可回收的垃圾，中途丢了或许一时心疼，但路还长，不值得惋惜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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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2-11-27 19:02:32